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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心中暖暖的,轻轻的回抱住他“顶多三个月,我就回来了。”他叹了一声“洪承畴已从四川快马赶回,待他抵京之后,你便与他一同前往西北。”“那朝中派谁去抚军?”“派常舒去。”常舒是皇太极庶妃生的儿子,地位不高,因此次西行才晋了多罗郡王,看来顺治是对抚军抱得信心不大,所以才派了他去。我点点头,顺治又道:“到了那不用久留,发下物资后应个景儿就回来。”我瞪着他道:“那要我去做什么?”顺治沉默了一会,道:“不然你就再回科尔沁看看,你离家有三年了,定然想家了吧?”我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好,若让军中知道,皇后这是去劳军呢还是回娘家呢?该不会是回娘家顺便去劳军吧?”我摇头道:“这样会让他们心理不平衡。”开玩笑,我可是一句蒙语都听不懂,回科尔沁,找死么?顺治闷闷地道:“不回去,那就快些回京,那里都是些臭男人,没什么好呆的。”“扑哧,”听他这句话我一个忍不住笑出声“你怕我被人拐走么?”他一瞪眼睛“谁敢?我砍了谁!”我好笑地道:“敢是没人敢地,只是有个人在大吃干醋罢了。”他脸上一红,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反正就快去快回。”“遵命!”我笑嘻嘻地打了个军礼,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嘟囔道:“古里古怪的。”我笑得眼睛眯成了两只月牙。窝进他怀中静静地听他地心跳,我们两个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一起,过了好久。他突然说:“要是我想你了,该怎么办?”我想了想。指着当空的那轮明月道:“想我了就看看月亮,你想我的时候,我也一定在看月亮。”他抬起头。“看同一个月亮么?可惜太远了。”“嫌远?”我笑道“我将它摘下来送给你。好么?”他眨了眨眼睛。显是没明白我要怎么将月亮送给他。我笑着斟了一杯酒,拉他来到围栏旁,将酒杯递到他手上,他不明其意的看着我。我轻拍了一下他地额头“笨蛋。看我做什么?看杯子里。”他低下头,杯中那一抹颤巍巍的月影就这么映入他的眼帘,他低着头久久不语,我笑道:“喜欢么?还有这个。”我伸手沾了些酒水,在围栏上画出一个心形“我地心,也送给你。你想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他看着那颗心,笑着将我抱进怀中,只低声说了一句话:“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我也笑了,福临,你是在告诉我,我还没走你便开始想我了么?直至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告诉我,他这一生中收到地最好的礼物,不过就是一杯清酒和一颗真心罢了。那日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准备出行的一些东西,袭人怪我不应在这种时候出宫“贤贵妃有孕,主子此时出宫皇上恐怕会更加亲近于她。”我置之一笑,我又岂会不知此时出宫会让后宫诸妃平日的多了许多机会?可我又怎能看着他整日愁眉不展?也罢,这次出宫权当成是对我们感情地一次考验罢,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若在三个月内便将我抛诸脑后,这样的男人还要来干嘛?十日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我出行之日,看着人群中的袭人,我朝她笑了笑,她红着眼睛低下头去,这次出行我并不打算带袭人一起,我对顺治的感情虽有信心,但也需要有人在宫中与我照应,袭人自是不二人选,所以我带了湘云却将她留在宫中,顺治担心我路上安危,提出派逐月一路送我前去西北,我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如让追星陪我去。”顺治还以为我是担心逐月出了宫洛颜便没了着落,也没多想便同意了。太后想得周到将苏茉儿派了来,我求之不得,我不懂蒙语,有她在身边,等同于多了个活字典,同来的还有来喜,张德海说来喜练了一年,早该出去历练历练,看着来喜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的头就不自主的点了下去。出行之时,追星第一次以御前侍卫的身份出现,不知是不是我看错,当他见到来喜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竟闪过一丝不耐,我看着来喜好奇地道:“你与追星有过节么?”来喜咋了咋嘴道:“到也没什么过节,他只是嫌我练功练得不好而已。”我奇道:“你的师傅不是张德海么?他嫌什么?”来喜道:“师傅说追星大人帮着我疏通任督二脉,这是天大的恩情,让我也将他当师傅一般对待。”我笑了笑“只是这个师傅太严苛了吧?”来喜耸耸肩,突然打了个激灵,抬头望去,却是顺治,此时正“恶毒”的瞪着来喜,来喜连忙退后一步,垂下头去,顺治挨到我身边怨道:“你要走了,也不见来跟我说说话,倒跟这奴才说个没完。”他这副怨妇摸样让我心中窃笑,偷偷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个心形,他的怨气立时消减了不少,紧紧握住我的手,轻声道:“速去速回,我在京城等着你。”做了个深呼吸,在顺治的陪同下我步入乾清殿前的广场,见到这次同行的常舒和洪承畴。洪承畴大概六十左右岁的年纪,脸型瘦长,颌下蓄着短须,连日的奔波在他身上丝毫未见,极有精神的样子,只有那双眼睛,看得深了,会看到眼底满满的沧桑,先侍明而后降清,在天下人眼中,他永远是个不忠的“贰臣”临行前,太后将洪承畴召至身边,低语了许久,看着洪承畴那毕恭毕敬的神情,我不禁猜测,野史记载洪承畴是因拜倒在太后的裙下,所以才转投大清,不知有几分可信。回过头,看着顺治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我不由得鼻头一酸,快步走上凤辇,却又忍不住回头,他朝我挥了挥手,转过头,泪水竟不由自主的流下,心中暗笑自己痴傻,又不是一去不回,干什么弄出这副神态,让人看了岂不笑话。长长的仪仗队在前开路,出了皇宫,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车驾驶到哪,哪里就呼起一片“皇后娘娘千岁”的喊声,我保持着微笑向他们招手示意,稍稍的错愕之后“千岁”的呼声比先前更加响亮,那一刻,我真的成了代表皇家的形象大使。

    第一百二十九章风起

    出了京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西北进发,刚一出京城,压送物资和护驾西行的三千兵勇整齐的列队守候,为首的是个一身银盔的将士,身跨一匹白马,盔上的红婴随风而动,远远的见到我们出城,那将士拍马而来,行至洪承畴马前,翻身下马,单膝着地,朗声道:“前锋校费扬古见过经略大人。”经略本是明清两代有重要军事任务时特设的官司职,掌管一路或数路军、政事务,职位高于总督。以洪承畴高卓的领导和军事才能,才能担此职位。那将士一开口,我这才看清,那不是费扬古又是谁,他不是罗托帐下等着与南明打仗么?不知为何会随着洪承畴回京。他起身后跟在洪承畴身后,我差来喜将他叫了过来,问了问,才知道,鄂硕去世时费扬古并未来得及回家奔丧,正值洪承畴从川回京,罗托就将他也派了回来,一方面给经略做个前锋,另外也可顺便回家祭奠父亲。看着他年轻英挺的模样,我不禁笑道:“既然回来,怎么没进宫去瞧瞧洛颜?”费扬古跨在马上,严肃地道:“在臣实现诺言之前,不敢打扰公主。”嗯,果然有气魄,只是上天似乎不愿成全他,在出京第三天时,费扬古不知从哪拎出一个抹得满脸炭灰的小太监,看着那双黑白分明,骨碌碌乱转的大眼睛,我几乎从凤赞上摔下来。“洛颜!”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惊呼出声,洛颜此时被费扬古打横的按在马背上。姿势十分不雅,她朝我瞥了撇嘴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捏了捏拳头,咬着牙道:“皇上知道么?”我真是废话。顺治要是同意她出来,她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费扬古,你速将洛颜送回京去!”洛颜闻言挣扎着便要起来,却忘了身在马背之上。乱动之下差点坠马,幸好。身边的护花使者一把抄住了她地腰。将她稳稳的圈在身前,洛颜来不及去计较此时与费扬古的暧昧姿势,朝着我急道:“皇嫂,我好不容易才混出来。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罢。”我叹了口气,心中不断盘算着要如何将她劝回去。“洛颜,你这一走,皇额娘不知要多着急,她还病着呢。”洛颜可怜兮兮地点头道:“是啊,我也好担心皇额娘,不过皇嫂放心,”她一下子又笑道:“我已经给皇帝哥哥留书,说跟着皇嫂一起上西北了,再等两天,等我们再走的远些,你就让人回京去报个信,他们就不会担心了。”看着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我了,无奈地叹了一声,也只能由着她,有差人回京送了信,这才又安心赶路。尽管我十分清楚古代地交通非常不发达,但我完全没想到从北京到巴里坤竟然整整走了一个半月,这还是紧赶慢赶的结果,这一个半月真是让人度日度年,幸好有洛颜陪着我,再加上来喜不时的插科打诨,日子才没有那么无聊,洪承畴是个极知进退的人,在我面前不该说的话是一句都不说地,始终是不冷不热地态度,反倒是与苏茉儿更熟捻一些,至于那个多罗郡王常舒,通常是一到驿站便消失的不见人影,据说是出门找乐子去了,对于他是找什么“乐子”我不想知道,只是心中暗暗摇头,不得志时你可以怪上天没给你机会,但当给了你机会你有不珍惜不上进时,你便再没法愿任何人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的家虽然在北方,但却从来没到过西北,甚至连“巴里坤”这个名字也只是听过而已,隐隐知道是一个旅游圣地。巴里坤大草原是新疆第二大草原,位于新疆东部,包围在群山之间,极目远望,四周与蓝天相接的是连绵不断的山巅,这些山都属于东天山。我几乎是立刻就爱上了这里,这里的草湖就像一张巨大地锦绣地毯,铺在环山之间。站在草湖里,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脚下,是碧绿的草滩。蓝天有朵朵白云,草滩上也有移动的白白的羊群,还有奔驰的骏马。到处星星点点地散落着一座座哈萨克、蒙古族牧民,白天赶着牛羊在草湖放牧,晚上,喝着“甘露川”里甘甜的泉水烧得香喷喷的奶茶,然后就在这巨大的地毯上进入梦乡。行至天山脚下,远远的瞧见一队骑兵绝尘而至,竟无视前方的洪承畴,径自奔到我之前这才勒僵住马,为首一人五十左右岁的年纪,身形消瘦,身着白色盔甲,古铜色的脸庞刻尽风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倒,身后跟随的将士们纷纷下马跪倒,他这才扬声道:“靖远大将军屯齐给皇后娘娘请安。”身后将士齐声高呼:“给皇后娘娘请安。”原来他就是三军的统帅,我和声道:“大将军辛苦了,快起来罢。”屯齐起身后又向我介绍身后二人,分别是左翼前锋统领丰生额与右翼前锋统领博敦,他二人分别统领满军与蒙军,三军统领只到其二,不知为何独独少了汉军的统领,看来这军中的问题果然大大不妥。此时洪承畴催马而至,他面色颇为难看,见着屯齐便硬声道:“敢问大将军,为何不见护军统领李毓宁?”屯齐瞟了一眼洪承畴,略一拱手“经略大人有礼,李统领击鼓而未到,在下也想知道他究竟去了何处,竟不前来恭迎娘娘。”军中军法森严,击鼓而未到,是藐视军法,是重罪,洪承畴的眼角微一抽搐“怕是有人存心排挤罢。”屯齐笑道:“经略言重了,在下奉皇上之命驻守在此。只盼三军一心,击退僧格骑军,保我边关安宁。才不负皇上所托。”洪承畴问听此言面色不禁又沉了三分,此次屯齐出迎共带五百骑兵。却没有一个汉军,摆明了与汉军的嫌隙,此时又说出这样的冠冕堂皇地话。洪承畴岂能不气。屯齐见洪承畴那般脸色,不由得微了微嘴角。朝我躬了躬身道:“娘娘。所有将士俱在大营做好准备,恭迎娘娘前往。”我微一点头,苏茉儿在一旁扬声道:“还请屯齐将军带路。”屯齐看了看苏茉儿,笑道:“一别多年。姑姑依旧光彩照人。”苏茉儿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将军又何尝不是风采依然?”屯齐哈哈一笑。“老喽,哪比得上二十年前”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缅怀之色,轻叹了一声“太后可还安好?”苏茉儿福了一福道:“有劳将军惦念,太后一切安好。”屯齐点了点头,眼中大有唏嘘之色,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苏茉儿,接着利落地翻身上马,身后五百将士动作整齐划一,屯齐将手臂扬起,重重挥下,五百将士也不用口令,分散开去,分别护在两侧,屯齐骑着马“踢踏踢踏”的走到苏茉儿身边,略犹豫了一下,终于向苏茉儿伸出手,苏茉儿脸上神情依然平淡,朝屯齐施了个福礼,不再看他,屯齐叹了一声,低声用蒙语说了一句什么,苏茉儿地眼帘垂了下去,难道他与年末而之间井发生过什么事吗?我正在疑惑屯齐说了什么,身边的洛颜却“呀!”地一声呼出声来。我看了她一眼,洛颜看着我奇道:“皇嫂没听见么?”我连忙摇头“呃刚刚走神了。”洛颜附到我耳边轻声道:“看来这个屯齐,是喜欢苏茉儿的。”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洛颜又道:“他刚刚说,‘,没想到,你为了一个诺言,竟然真的终身不嫁’,他如此惋惜,还不是喜欢姑姑么?”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为一个诺言终生不嫁?真把我的好奇心勾上来了,到底是什么诺言呢?此时苏茉儿已将眼帘抬起,眼中又恢复了一片清平之色,她浅浅地一笑“上天岂容蒙蔽?诺言就是诺言,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奴婢能跟在太后身边,已是一生中最大的福气。屯齐盯着苏茉儿缓缓地点了点头,猛地一夹马腹,跨下骏马箭一般蹿出去,队伍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苏茉儿却在原地站了半天,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落。眼见着苏茉儿落得远了,洛颜连忙朝她招手“姑姑,快一点。”苏茉儿回过神来快步跟上,洛颜招呼道:“姑姑,到上边来坐。”苏茉儿期限不肯,在我和洛颜再三坚持下,这才做到下车的搭脚处,比我和洛颜矮了一截,她坐下后,洛颜朝我挤了挤眼睛,急问道:“姑姑,你与那屯齐是怎么回事?那个诺言又是怎么回事?”我心中偷笑,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好奇,苏茉儿笑了笑“都是一些陈年旧事,还说来做什么?”洛颜嘟着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大不了回京后我去问皇额娘,她一定知道。”苏茉儿笑着摇摇头,洛颜嘴嚼的老高,却不在在继续追问下去,看得出,她对苏茉儿也是有着很深地感情,苏茉儿不愿做的事情,洛颜是不会相逼地。洛颜失败而返,我也憋个半死,心中像有一只小猫不停地挠啊挠啊,呃好吧,我承认我是八婆,可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好想知道!正当我和洛颜郁闷之时,前方又有突变,行辇不得已停了下来,我与洛颜暂时忘了苏茉儿的事情,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远处,只见远处旌旗飘扬,竟是一队人马,人数比屯齐带的骑兵只多不少,事出突然,身边护驾的将士脸上都显出戒备之色,随着那队人马慢慢向前推进,有不少将士都抽出了随身的佩刀,我心中不禁暗暗打鼓,不会吧,我不会倒霉到头一会出京就碰着这样的事吧?这里不是清军的行营吗?这时屯齐催马儿回,在马上朝我一抱拳:“娘娘不必担心”话刚说到一半,我便真的不担心了,因为那队人马已在行辇百米外停下,接着便响起震天的呼声:“汉军营恭迎皇后娘娘。”呼声过后,一员身着黑墨色战袍的将士催马而至,而行辇前方的洪承畴见了此人却未加拦阻,屯齐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眼中喷出两道怒火,也不与我招呼,竟是催马前去拦住那人。此时追星在一旁道:“来人就是汉军统领李毓宁。”我与洛颜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七八分明白,原来不知是满蒙二军排挤汉军,恐怕汉军也是不屑满蒙二军的,这才演了这么一出。此时李毓宁的坐骑已到了离凤辇不远的地方,屯齐将坐骑横过来,拦住他的去路,李毓宁也不多言,翻身下马,单膝着地,朗声道:“护军统领李毓宁率一千将士恭迎娘娘千岁。”呃我、该怎么办?这个李毓宁,难怪不受上司喜欢,屯齐带来五百骑兵,你李毓宁就带来一千,比人多么?看屯齐的脸色,他一定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在皇后面前,这让他堂堂大将军的脸往哪放?不过这李毓宁也不是简单角色,光是这份胆色便值得人佩服,只是我现在不想要佩服他啦,我、我、我只想有人告诉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章情义

    李毓宁的举动使得屯齐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李毓宁!”李毓宁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就在二人一触即发之时,坐在凤辇上的苏茉儿突然跳下凤辇,抚了抚裙摆,这才扬声笑道:“屯齐将军这演的是哪一出啊?明明安排了李统领在此迎接,刚刚却又与洪经略那般说话,不仅让经略有了误会,就连娘娘也十分忧心呢。”苏茉儿这一番话,不仅让我与洛颜面面相觑,屯齐与李毓宁也是愣在原地,刚刚的剑拔弩张立时烟消云散,苏茉儿笑吟吟的看着屯齐,忽地朝屯齐眨了一下右眼,那俏生生的摸样哪里像是四十好几的女人,分明就是当年跟着大玉儿在草原上策马扬鞭的俏丫头,屯齐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茉儿,像是生怕落下她的一个表情,苏茉儿略一偏头,我一边暗暗佩服苏茉儿的机智,一边笑道:“说得极是,本宫刚刚还在担心大将军与李统领间是否像传闻那样素来不和,如若真的如此,本宫自会如实上奏皇上。”我硬将三军的矛盾扯到屯齐河李毓宁两个人身上似乎还是起了点作用,他二人微皱了下眉,齐声道:“末将不敢。”我笑道:“这就好,本宫没想到大将军会如此安排,就下此结论,倒是本宫鲁莽了。”洛颜在旁笑着说:“既是误会就好,皇嫂,咱们快走罢,我的肚子又饿了呢。”她那娇俏的摸样让所有人都会心一笑,李毓宁看了一眼屯齐,朝他一抱拳,又转向我道:“让末将为娘娘与公主开路。”说罢,转身上马,催马而去。屯齐也欲催马前行,又看了一眼苏茉儿,勾了勾嘴角,转身而去。所幸一路上再没发生什么事,大队人马顺利地到达行营。安顿齐整后。我与洛颜在营帐歇息,屯齐带人送来一些简便的饭食,临退出前向苏茉儿示意了一下,苏茉儿在屯齐出去后呆了良久,这才轻叹一声,悄悄出了帐去。洛颜见苏茉儿出去。饭也顾不得吃,拉起我就往外走,我知道她要去做什么,拉住她道:“这里是军营,不要胡闹。”洛颜贼笑道:“我就不信你不好奇。”我眨了眨眼,呃我与洛颜出了营帐,门口侍立的亲兵立即跟上,洛颜板起脸朝着那两名亲兵道:“不准跟着。”那两名亲兵为难的对视了一眼,追星不知从哪闪出。在他二人身后淡淡地道:“你们先回去。”洛颜撇了撇嘴道:“你也不准跟着。”追星眼睛都不眨一下“在下奉皇上之命保护娘娘。”洛颜被追星堵了一下心有不甘地正要回嘴,我拉住她笑道:“算了,就让追星跟着罢。”洛颜白了追星一眼,这才拽着我,急急的搜寻苏茉儿的身影。连问了数名兵士后,我与洛颜悄悄地走过去藏在一个营帐之后。对于这种听墙根的事追星是不屑做的,他在稍远处看着我们。但仍出声提醒:“再靠近就会被发现。”我拉了拉洛颜“咱们两个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还是回去,我找个机会再问苏茉儿。”“不行!”洛颜的神情变得异常坚毅“皇嫂,是你说的,要坚定自己地心,怎可轻易放弃。”我翻了个白眼,只好陪着她又往前潜了一点,嗯!已隐约能听到他们地谈话了,起先我还有点担心,要是他们说蒙语,我还偷听个呃我是皇后,不能说脏话,还好,他们大多数说的还是汉语,偶尔掺杂着一两句蒙语,并不影响我的偷听。只听苏茉儿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脾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急。”屯齐沉声道:“不是我急,而是那个李毓宁他有点过于目中无人了。”苏茉儿叹道:“你是三军的统帅,岂能如此排挤他?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又该责怪你了。”“你还担心我么?”苏茉儿没有吭声,屯齐盯着她道:“我的脾气太坏,若再没人约束,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你”苏茉儿地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你可以试着找人”屯齐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唱起一首蒙古歌,歌声低沉,旋律优美,我虽不懂歌词的意思,但听着听着,却会不自觉的想起远方牵挂的人。苏茉儿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一把捂住屯齐的嘴,只是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屯齐抓下她的手,缓声道:“还记得么?当年我随太宗出征,你送我时,唱的就是这首曲子。”苏茉儿低下头,屯齐又道:“只是谁想到,待我回来,苏茉儿就再不是会陪着我骑马唱歌的苏茉儿了。”苏茉儿抬起头来,眼角已泛出点点莹光“还提这些做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都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应该尽早娶个福晋”“我要娶谁?”屯齐愤然道:“二十年前我就做好了迎娶福晋的打算,谁知道她却许了那么恶毒的誓言,从此便离我而去!”“别再说了!”苏茉儿的眼泪缓缓留下“若是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屯齐的脸色瞬间灰白“你在你许下那个誓言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在你心中,我到底算是什么!”听着屯齐带着指责的言语,苏茉儿痛哭失声“我只有献出我最珍爱的东西,上天才会完成我的乞求!”屯齐怔怔的看着苏茉儿,突然将她揽入怀中,抱得死紧,苏茉儿温顺的任他抱着,我看到苏茉儿的手几次抬起,像是要回拥住他,但却几次放下,末了,苏茉儿轻轻推开屯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屯齐绽开一抹笑容“我们就这样吧,我们相互牵挂了二十年,已经够了,以后好好的过完下半生,不要再心存期盼。”屯齐听着苏茉儿的话,恍遭雷击般呆立在那,苏茉儿说完,便转身而去,不再看屯齐一眼。屯齐回过神来,痴痴的看着苏茉儿的背影,忽然大声喊道:“我马背上的位置,只有一个女人能坐!永远都是!”听他喊完这句话,我鼻子一酸,差点没流下泪来,苏茉儿却没有回头,反而走得更快,好像没有听见屯齐的声音一般。“皇嫂,”洛颜的声音从旁传来,我看向她,却发现她已泪流满面“此生若是有人如此对我,我定然死而无憾。”我的泪水终于流下,在洛颜眼中,我见到了自己最渴望的东西,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在宫中的从容大都,劝着他去翻牌子,与宫妃和睦共处,假的,都是假的,我那是迫不得已的妥协,在我心中实是与洛颜一样,若是他能如此对我,哪怕我立时死了,也是心甘情愿。苏茉儿没有回头,不是因为她无情,而是因为她已无憾,她知道屯齐会一如既往的牵挂着她,她也决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就这么算了,她依然会在心底默默地,挂念着他。看着依然站在那里发呆的屯齐,我抹干脸上的泪水,理了理衣摆,抬脚走了出去,洛颜吓了一跳,想要拉住我却抓了个空,只好也跟着我出来,屯齐见到我们,像是仍未回过神来,呆了半天才要下拜,我拦住他“大将军不必多礼。”屯齐哑着嗓子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差人知会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前来。”我定定的看着他,他神情不振,像是老了好几岁,我轻声道:“她正是知道你不会就此放弃,所以才会那么说。”屯齐愣了半天,我轻笑道:“刚刚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的感情,真的很让人羡慕。”屯齐苦笑一声,像是不认同我的话,我轻声道:“二十年来,你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对方,虽不能相守,却刻骨铭心。”屯齐长叹一声“末将倒希望平淡一些,不要这么刻骨铭心。”我笑笑“那个誓言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方便说,不说也无妨。”说完话洛颜就冲我连连挤眼,我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急,屯齐现在正苦于没有倾述对象,他十有**会说的。果然屯齐失神了半天,才缓缓地道:“娘娘想,有何人会让苏茉儿为了她而放弃一切?”“是皇额娘?”洛颜迟疑了半天才道。屯齐笑笑“若上天保佑格格平安诞下麟儿,苏茉儿愿终生不嫁。”我与洛颜听后皆是一呆,屯齐现在说的一定就是苏茉儿的誓言,其中的格格,莫不就是太后?屯齐道:“当年太后生皇上时,险象环生,母子几乎性命不保,群医束手无策,情急之下,苏茉儿便许下这个荒唐的誓言,谁知道在她许下誓言不久,太后与皇上竟真的母子俱安。”洛颜呐呐地道:“姑姑就是为了这个”屯齐点头道:“她觉得是上天听到了她的乞求,生怕破了誓言,会报应道太后与皇上身上。”我久久无语,古人不轻易许誓,一旦许誓,必然遵守,哪像现代人,许誓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难怪太后待苏茉儿亲如姐妹,一个肯为自己放弃心中所爱的姐妹,纵然愚,纵然痴,也是值得自己尽抛一片真心相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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